The who(何許人)是我非常喜愛的老搖滾樂團，Behind Blue Eyes是他們最廣為人知的歌之一
(有在看CSI犯罪現場系列的讀者也許會知道，三部系列劇集的主題曲都出於他們)
今天我想談一談這首歌簡單卻又深入人心的歌詞，以及它背後的故事。
(圖源:http://www.wisland.cc/Main.php?stat=a_bte9a95&mid=)
Behind blue eyes by The Who 詞曲: Pete Townshend (翻譯by兮莫)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根本沒有人知道
To be the bad man 當那一位壞人
To be the sad man 當那一位悲傷者的處境
Behind blue eyes 在憂鬱的雙眼之下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根本沒有人明白
To be hated 被世人憎惡
To be fated 被命運玩弄
To telling only lies 只能出口成謊的處境
But my dreams 但我的夢想，絕非
They aren't as empty 如我的良心
As my conscience seems to be 那樣虛妄空洞
I have hours, only lonely 漫漫長日,孤身一人
My love is vengeance 我的愛是永遠
That's never free 無法解脫的報應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根本沒有人明白
To feel these feelings 感受到這些情緒的我
Like I do 是甚麼處境
And I blame you 你們正是罪魁禍首!
No one bites back as hard 從來就沒有人
On their anger 像我一樣壓抑自己
None of my pain and woe 我所有的痛苦和悲傷
Can show through 都無法發洩
But my dreams但我的夢想，絕非
They aren't as empty如我的良心
As my conscience seems to be那樣虛妄空洞
I have hours, only lonely漫漫長日,孤身一人
My love is vengeance我的愛是永遠
That's never free無法解脫的報應
When my fist clenches, crack it open 當我的拳頭逐漸緊握，把它扯開
Before I use it and lose my cool 以防我失去理智然後到處揍人
When I smile, tell me some bad news 當我微笑，快告訴我一些壞消息
Before I laugh and act like a fool 以防我失聲狂笑然後到處耍蠢
And if I swallow anything evil 萬一我不小心吃進甚麼壞東西，快將
Put your finger down my throat你的手指伸進我的喉嚨，把它挖出來
And if I shiver, please give me a blanket 萬一我冷得發抖，請給我一條毯子
Keep me warm, let me wear your coat 讓我借一下你的大衣，暖活身子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根本沒有人知道
To be the bad man 當一個壞人
To be the sad man 當一位悲傷者的處境
Behind blue eyes 在憂鬱的雙眼之下
兮莫的搖滾樂小歷史:
要討論這首歌，必定要先提到收錄這首歌，發行於1971年的傳奇專輯Who's Next 。
在前一張首開搖滾歌劇(Rock Opera)風格的專輯Tommy 大獲成功之後，
樂團的靈魂人物吉他手Pete Townshend更是野心勃勃,想醞釀一張多媒體
(包含錄音室專輯,現場表演專輯與紀錄片等)的搖滾歌劇Life House。
Life House原本的構想是藉由在表演中與觀眾互動，隨後即興式地擴展和建構
Pete Townshend所規劃的"一個發生在搖滾樂不存在的假想未來，
人們只能藉由試管獲取娛樂，所有生活都被設計的服服貼貼；
同時有另一群被稱作"野人"的搖滾樂信徒，試圖透過傳播搖滾樂來改變現狀。
這樣的兩股勢力互相衝突的故事"。Pete Townshend當時相信觀眾也可以是"創作的一員"
因此竭盡心力記錄每場演出中具備"角色"淺力的觀眾:他們的外表,肢體語顏,興趣,星座資訊...無所不包
但過於詳盡的紀錄所導致的疲憊和焦慮,加上其他團員始終無法理解這個計劃的精隨，
Pete本人差點精神崩潰，最後也只能被迫忍痛放棄這張專輯。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樂團在錄製新專輯時也受益於Life House良多，包括更加純熟的使用合成器和電腦音效,
將音樂的重點從原本過於強調的敘事功能轉移到開發不同曲風等等，因此這個失敗的經驗反而讓The Who創造出
Who's Next這張搖滾樂史上的百大專輯，並將他們的聲勢推向生涯顛峰，足以稱上一件美談。
以下才是真的賞析:
Behind Blue Eyes 原本是Life House的主要反派Jumbo的內心獨白。Pete自己曾在接受訪問時說:
"這是一個認為自己是受眾人惡意指責而被迫成為壞人，但本性仍良善的反派的主題曲"。
Jumbo在原始設定受到環境的壓迫與世俗的迷惑，因而養成暴躁易怒,對任何人都充滿敵意的個性。
Pete希望這首歌能成功地塑造鮮明的角色，事實證明，儘管Life House最後付諸東流，他仍達到
(甚至遠遠超越)自己當初的期望。
歌詞可以簡略的分為主歌,過渡段,和副歌三個部分。
主歌包含所有以"No one knows..."起首的句子，他們的功能都是表達Jumbo對於這世界的控訴。
第一次控訴，Pete用"the"這個表達唯一性的定冠詞讓Jumboo增添悲劇色彩， 以"fated"
暗示他是受命運所掌控,或者說，被眾人視為"此世所有之惡的集合"而厭惡著。"Telling only lies"
代表的是他的自信受他人影響，早已趨於崩解:一個認為自己只能說謊的人能不對一切感到茫然而憤怒嗎?
第二次控訴，Pete讓Jumboo展露出他的憤怒，眾人對於他的不諒解，他只能選擇"壓抑"，
這麼多的負面情緒累積在心裡，也難怪他會說"And I blame you!"了。
過渡段則是Jumbo內心的掙扎，內容和主歌緊緊相扣,互相呼應。
"But my dreams..... my conscience seems to be "展現的是一種辯白的態度:我的良心
也許都(如眾人所指責的)那樣空洞，可是我的夢想,我最私人最純粹的部分卻絕對不是。
Jumbo的這句話或許是當年Pete的心聲: The Who一直以來都是最放蕩最有爭議性的樂團
，在這麼多的輿論壓力之下，不難想像"保持自我"是一件多麼重要但又困難的事情。
"My love.....never free"則是上一段的反彈，Jumbo認為自己無法擁有真正的愛。
(這裡的愛比較近似於馬斯洛需求理論中的第三層"愛與歸屬")，也懷疑自己或許
真的罪有應得，不值得被社會所接納,所認可。
副歌乃全曲高潮，所有樂器瞬間變得狂放,也展現出Jumbo的心理崩潰。
非常有趣的是"When my fist clenches,crack it open"其實是Pete在寫這首歌時
所想到的第一句歌詞，而最後卻成為這一段的首句，就敘事觀點來說，這是非常聰明的策略。
如果以這本句開頭，那表示故事是從中間開始講述，造成內心獨白必須以倒敘或插敘的方式呈現
對於鋪陳Jumbo這個角色的特質和想法相對不利，可見Pete不僅是傑出的樂手,也是出色的說書人。
副歌中的每一句歌詞都以"懇求"的語氣描寫，Jumbo此時已經完全因自己"反派"的身分而陷入絕望
不斷提到明明能以自制力預防的失控行為，希望眾人會阻止"邪惡"的自己，宛如一位原本善良
但最後被邪惡所侵蝕的悲劇反派。"Keep me warm,let me wear your coat"則是Jumbo最後一點的
渺小心願:即使再作盡惡事之後，仍想被接納,被認同,不必將自己隱藏在"憂鬱的雙眼之下"遭人厭惡,痛苦度日。
(圖源:http://suicideparker.deviantart.com/art/Behind-Blue-Eyes-267574802 繪師SucideParker)
作者的小小廢話時間:
Jumbo的故事由於Life House的終結而從未被完成，但我們從這麼一首歌也能夠見識到
The Who不落俗套，勇於唱出60,70年代青少年的叛逆與痛苦，那願為時代喉舌的創作態度。
搖滾樂發展至今，各種理念和樂風百花齊放，樂迷間的優劣比較和爭吵也從沒少過，但The Who
恰恰代表著我為甚麼如此喜愛old school rock的重要因素"搖滾不只是音樂,搖滾是一種生活,是一種信念"。
希望這篇賞析，能讓老搖滾的精神永續。Long Live Rock'N' Roll.
2017/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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